呋喃有毒

哎呀,你发现了一只呋喃!
所以……不点个关注再走嘛……

父辈爱情

我在一个三口之家里长大,只不过我的家庭不算普通,因为我没有妈妈,而是有两个爸爸。

为了表示区分,我管对我严厉的那个叫父亲,对我百依百顺的叫爸爸。

我当然不是他们亲生的,是被他们在一次任务里救下来的。我当时被人贩子拐到一个小房子里,准备第二天就送到大山里,但是很幸运的,在他们得逞之前,我的未来的爸爸就从天而降,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全都送进了监狱。

我本来应该被送回家的,但是我告诉他们,我的亲生父母去世了,现在我寄住在叔叔家里,叔叔一家都不欢迎我,动辄就对我拳脚相加,我这次被拐卖,十有八九也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有把我送走,而是领回了家。

我的两个爸爸都是刑警,身高腿长一身肌肉,每天的工作就是风里来雨里去,忙着各个地方来回跑去抓那些不听话的人。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总是很忙碌,好一点的时候早上七八点出门,晚上能在我睡觉前见一面,大多数时候好几天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们俩的影子。

我倒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基本的生活技能我早就学会了,有一次还在他们回家之前自己跑去买菜做了一桌子饭,把他们吓了一跳呢。

不过对于不能总是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件事,我的爸爸还是很内疚。我记得有一次他和父亲出完警回来,偷偷摸摸地坐在我的小床旁边,以为我睡着了,就絮絮叨叨地说很多事。

他说,我们也也想早点回来陪你,但是实在是脱不开身啊,当年选择这个职业就知道会失去很多东西,可能到最后连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他说,今天那个大傻子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我提前发现了对方的瞄准器,一把上去扑倒你父亲,以后你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你知道吗……

爸爸身上有没洗掉的血腥味,声音里也透着疲惫,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叹了口气,“你说他要是真的死了,就留我们两个,那要怎么办啊?”

装睡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在这么沉重的氛围下。就在我忍不住要睁眼的时候,我的父亲大剌剌地推门进来,摸索着跟爸爸抱在一起,“又来咱女儿面前告状呢?你老这样,别到时候搞得人小姑娘天天晚上做噩梦。”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我都听不清。在一片黑暗中,最清晰地是他们的喘息声,还有衣料摩擦声。不多时,他们就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往自己房间去了。

自从我住进来之后,家里就重新装修过一次,大体格局是没有变的,只不过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好了很多。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数了一晚上的星星——因为即使隔着一堵墙,我还是能听见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本来一想到我的两个爸爸可能会在任务中离开,我还是有点想哭的,结果被这么一闹,我一点悲春伤秋的心思都没了。我拎着被子捂住头,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就他俩这样子,管他是做人做鬼,可不都会永相随。

似乎每个老师都会布置类似“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这样子的作文,但是这么稀松平常的事到了我这里就变得棘手起来。作文题布置下来,我很冷静地回家跟我的两位家长说明了情况,然后淡定地看着他们大打出手,一边打一边吼:“我是爸爸!你是妈妈!”

最后我的爸爸很艰难地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鼻青脸肿地过来抱我,喜气洋洋地跟我说:“你写我的爸爸就照着我写,写妈妈就照你父亲写。”

我同意了。于是班主任就叫我去办公室,一脸不可置信,挥舞着我的作文本读道:“我的妈妈身高一八七,帅得惨绝人寰,爱好是做俯卧撑,特长是让我坐在他背上做俯卧撑……“读完了她对我瞪眼睛,”你妈妈这是金刚芭比啊?“

我知道老师不信,于是借了老师的手机把电话给我父亲,让他放学来一趟。电话那头他很凶地在对别人说什么“绑结实点“之类的话,对我说话的时候又咳嗽两声,放缓了语气,”小丫头是不是又惹事了?“他对我会更严格一些,但是到底还是心疼我,私底下跟我说要是有人欺负我,跟他说一声,保证揍得他哭爹喊娘。

我说明了原因之后,父亲蔫蔫地“哦“了一声,透过听筒还可以听到爸爸的笑声。“笑个屁啊笑,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父亲把手机拿远了点,但还是可以听出来他在和爸爸打情骂俏,嗯,这个词应该没用错。

我叹了一口气,挂掉手机还给老师,背着手走回教室。我肩上的任务还是很沉重的,毕竟我的两个爸爸都这么不靠谱,最后还不是要我跟在他们后面收拾残局。

在他们难得的休假时间里,他们喜欢带着我去拳馆,是的没有错,带着一个小女孩去拳馆。爸爸原本也是不同意的,但是父亲义正言辞:“现在坏人这么多,我们女儿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我们又不能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只能教她怎么保护自己了。”

我惊恐地看着爸爸陷入了沉默,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那之后我就开始了凄惨的打拳生活,在一帮大老爷们的拳头下面艰难求生。所幸我还算有天赋,练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能在我父亲的攻击下撑上个几分钟了。有次还顺手逮到了一个小偷,被我三两下打翻在地,学校还给我发了“见义勇为”勋章来着。

我父亲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尽管我之前很低调,但是那次之后,街上的小混混都开始绕着我走了。

我的爸爸们不怎么在我面前提起他们的任务,因为很多都是需要保密的。我也说不清楚他们每天跑来跑去在干嘛,只知道大概是很危险的,因为很多时候他们回到家,身上都是带着伤的。

家里的医药箱比普通家庭的医药箱要装备齐全得多,除了常见的处方药啊体温计啊以外还多了各种更为专业的医疗设备,甚至还有一把手术刀。那把手术刀真的派过一次用场——爸爸用那把刀把埋在父亲肩膀里的弹片给挖了出来,然后姗姗来迟的救护车才把浑身是血的父亲拉到医院。

我当然没有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爸爸把我保护的很好,从来不让我接触危险,那次要不是情况危急,他也不会带着伤重的父亲回家来。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爸爸。在我的印象里,爸爸总是温柔和睦的,不管对谁都彬彬有礼,最常挂在嘴边的两句话就是“谢谢”和“抱歉”,对我更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不管我多么调皮捣蛋他也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我笑,把我抱起来点点我的鼻子说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然后把我护到身后去,拦着气冲冲的父亲不让他揍我。

只有那次的爸爸,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连眼睛都红了,半边脸上都是干涸的血渍,配上狰狞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他失控一般地对我吼,让我回房去,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我看着倒在他臂弯里的父亲,犹豫着不肯走,但是爸爸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我就跑回了房间,抵着门抱着膝盖坐下,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隔着一扇门,我听见爸爸在小声地叫父亲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爸爸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急躁:“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背着我买的那些香烟统统扔掉!还有藏在计划生育手册里的私房钱,你也休想再拿到!”我听出来爸爸带上了点哭腔,倚在门上想象着那个坚强得像铁一样的男人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父亲跟我说过,爸爸出了这么多次任务,受过那么多次伤,从来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他说,你爸爸看着温暖得像太阳,对谁都笑眯眯的,其实心里冷得很,除了少数几个人能让他放在心上,其他人都根本无足轻重。

我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因为他就是那个被爸爸放在心里的人,他要是出事了,我想爸爸的心也会跟着空一块。

幸亏抢救得及时,父亲在医院扮演了几天木乃伊之后就回家了。他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夹在计划生育手册里的私房钱转移到了我的床板底下,然后给我塞了一根棒棒糖做封口费。

当然,一根棒棒糖敌不过爸爸给我买的芭比娃娃,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父亲出卖了。不过就算爸爸知道了,他也依然纵容地允许父亲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些小动作。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在书里读到的——情趣。

那次出警之后风平浪静了很久,爸爸和父亲甚至抽出了时间陪我去游乐场玩,当然,他们俩玩得比我还嗨,哪里像是奔三的人该有的样子。

父亲给我和爸爸一人买了一个气球,然后请路人给我们拍了一张照片。父亲突发奇想,说以后每年都来这里拍一张照片,看看我们都有哪些变化。

不过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明年的照片上就会少一个人。

因为,爸爸牺牲了。

我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那次出去整整消失了一个月,我也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是也不知道该联系谁。一个月后,大门再打开的时候,只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飞奔到门前,然后笑容在看到父亲的一瞬间消失在脸上——他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了,下巴上的胡子疯长,眼睛下面也黑了一片,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神采,憔悴极了。

我盯着他手上捧着的黑盒子,小声问了一句,“爸爸呢?”

父亲古怪地笑了笑,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你爸爸啊……他去了个好地方,不要我们了。”

我看着颓然坐到地上还不忘护好怀中盒子的父亲,莫名地流了泪。

我本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赵双你看看你的好闺女!她都把你写死了!”邓云峰手上甩着他们捡回来的小女孩写的“小说”,气得手都在抖。

赵双擦擦手,匆忙从厨房跑过来,习惯性地把女孩往身后拉,“怎么了这是?”

邓云峰把本子甩他脸上,“你自己看,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赵双仔细看完了女孩子写的东西,慢慢红了脸,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咳嗽一声,“囡囡啊,这个……写的挺好哈,挺真实的,就是……为什么把我写死了呢?”

女孩子抬起头,装模做样地抹两下眼泪,“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

看到小女孩泫然欲泣的样子,赵双哪还顾得上其他,慌乱哄道:“没事了啊,梦都是相反的,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邓云峰“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和偷偷看他的小女孩对视一阵,做了口型:你就装吧!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爸爸们终于离开了女孩子的房间。女孩欢天喜地地打开电脑,把刚刚写的文发到网上去——作为一个“太太”,她可是很受欢迎的呢!

爸爸们则有别的事情需要考虑:“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出去做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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